黑色车队如同势不可挡的洪流一般从远处驶来，停在早已空出来夜魅的门口位置。
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了那块地方，却又井然有序的簇拥着那个位置，仿佛对着皇帝朝拜的臣子。
沈随估计自己连个臣子都不算不上，顶多算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跪也是能跪一跪的，估计连名字都没有被记得的价值。
一切无声而寂静，沈随稍微侧头就能看到苏元嘉贴在身侧捏紧的拳头甚至有些颤动。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无论是谁能不能够完全平静。
前后车先下来的是安保人员，穿着利落的黑衣，宾利车下来的男人身材修长高大，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那张脸经常荣登财经杂志头版，哪怕沈随没见过，都能认出来是赵家的掌事人赵思朗。
苏元嘉跟在他的后头也很情理之中，赵家旗下的医药生意遍布全国，是国内的龙头集团之一。
赵思朗迈步走过来，停在了夜魅的门口，气质强势冷淡，目若寒星，黑色的夜晚给他铺满了冷峻的气息。
站在他身前的苏元嘉如同初出茅庐的鸡仔，低头颔首都压不住那种生涩的气息。
沈随就在苏元嘉的身后，哪怕站在了暗处，缎面衬衫在灯光下微微折射出光芒，他依旧在暗处让人注目，白皙的皮肤像是黑夜里的珍珠，莹润发光，黏住人的目光。
赵思朗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不过也足够了，对视的相望瞬间，就能让人识破某些东西。
赵思朗对他有敌意，这种隐藏在情绪和眼神之下，只是那种气息的碰撞，沈随都认得出来的恶意，熟悉得让人想笑。
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时刻。
当然赵思朗的目光寡于分给其他人，不过一眼就已经是对沈随的怜悯，看着苏元嘉发问：“陶墨正还没下来？”
“还没有，已经谈了有十五分钟了。”
“那差不多了。”
仿佛很了解陶墨正，不过他预估的没错，两个人才沉默了一会，楼梯那边响起了声音。
黑色的皮鞋在楼梯深处轻微反光，陶墨正带着人下来还说着话，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思朗，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宁家人你拦住了？”
赵思朗的神情很冷淡，却回了话：“还有谢却东的人。”
陶墨正又笑了，两边人如同国际象棋的两边对持着，有种看不见的硝烟和磁场：“看样子你和他倒是很有默契。”
这话倒是不太像从竞争对手的嘴里说出来的。
沈随站在暗处，所以看得更加清楚。
陶墨正的眼神落在了赵思朗的身上，像是更亲近的关系，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滋味而在拈酸吃醋，阴阳怪气。
把夜魅的门口衬得像八点档电视剧，看的沈随都想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