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在附近吗？”林砚拧了下眉，没有听懂，又问了一遍。
对方摇了下头，耍酒疯似的突然伸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来蹭去，软着嗓音哼哼唧唧地重复道：“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林砚被对方蹭得有些痒，不由偏过头躲避，忍了忍，还是伸手抓着对方的手臂要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对方却一瞬间将他抱得更紧，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像是有谁要来抢他怀里的珍宝，一边收紧双臂把人抱得死紧，一边摇着头哭叫道：“不要！呜呜呜……我的，我的……”
“你在说什么？”
林砚拧着眉，与人较了会劲儿，没挣开，只好不与醉酒耍疯的人计较，浅淡地应了声“好”以示安抚，等对方不闹腾了才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把人从沙发上扶起来，又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东西后，扶着对方往外走。
许卿像是没骨头似的相当依赖地靠着林砚，明明看着身形纤细修长的一个人，把身体重量都倾斜过来竟令人有些招架不住，想来身材大概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深冬的夜晚，天冷，风大，怀里的人却热得像个暖炉似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头颅埋在他的颈窝里，鼻尖呼出的气息潮湿温热，均匀地喷洒在脖颈的肌肤上，挠得人心痒。
像只黏人的猫。
林砚一边无可奈何地受着，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意识到自己又将对方与某人联系上时，不由嘲讽地轻扯了一下嘴角，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
又过了一会儿，约的出租车终于到了，林砚把人塞进后座，看着对方直接软倒在座位上一副不能自理的模样，只好也跟了上去，才关上车门，对方又立即爬了起来，相当自觉地又窝进他怀里，一边蹭来蹭去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不要撒娇。”
林砚冷声斥了一句，对方依旧我行我素，他无奈极了，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把人推开，只好由着他去，又把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霓虹夜景，尽力忽视耳际时不时吹拂过来的潮湿热风。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哈哈笑道：“你们关系还挺好哈。”
林砚兀自看着窗外，没吭声，司机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空气沉寂下来，过没一会儿，许卿窝在人怀里睡着了。
林砚不知道许卿住哪，只好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
他刚把人弄进沙发里，把对方缠在自己脖颈上的胳膊摘下来，还没起身，手腕忽然被对方扣住，力道不大，但如果要挣脱需要花一点力气。
林砚止住起身的动作，垂眼望过去，恰撞入一双湿润朦胧的眼眸，看起来委屈得要命。
他怔了一下，还没开口，对方忽然扁着嘴，可怜巴巴地问：“你要去哪里呀？不可以留下来吗？”
林砚挑了下眉，没应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刚站起身，对方也跟着一下坐了起来，大约是因为势头太猛，人晃了两下，突然偏过头，哇地一下吐了。
林砚瞪大了眼，太阳穴轻轻跳动了两下，向来沉着冷静的表情此时竟隐隐出现裂痕，濒临发怒。
而吐了的人纵使再神智不清，此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与压抑，知道自己把人惹生气了，无辜地眨着眼卖萌。
林砚看着对方清澈无辜的眼，拳头捏紧又放松，克制地深吸了口气，赶在对方出声之前低声威胁道：“闭嘴，再敢撒娇就揍你。”
说着，他扯过桌上的湿巾给人擦拭身上的秽物，动作微微有些粗暴，又克制地变得轻柔。好在对方大约也是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除了酒气不太好闻，倒也还可以忍受。
许卿被人凶了以后，眼神变得更加委屈了，双眸湿漉漉的，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却也不敢再说话，紧紧地抿着唇，乖乖巧巧地坐着任由林砚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