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如果我要回北冥,”沐雪心隐去内心莫名涌上的酸涩，故作轻松道，“皇上肯放人吗？”
话音未落，宁恬倏忽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指节用力地有些泛白。
沐雪心下意识地以为有人怕不是又要发疯,心一软险些脱口而出“那算了不走了吧”。
却没想到不过是一瞬之后,宁恬竟慢慢松开了手。
然后沐雪心就听到宁恬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慢慢移转目光：“你问出这个问题,难道自己不知道答案？”
“知道,”沐雪心见宁恬似是平静了下来,安心了些许,“可正是因为知道，才问的。”
自己若是要走,就几无可能在宁恬不知情的情况下走。既然如此,反倒不如开诚布公地好好谈。
何况也并非全无可能。别的不论,至少在原书的世界里，宁恬不是放澪华回去了么？
“总不至于……皇上还更希望我一声不响直接就走吧？”沐雪心笑了笑。
然而宁恬没有回答他。
宁恬微微仰着头,眼神却向下不知落在哪里,许久之后嗤笑一声：“这种事,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沐雪心下意识地疑惑了一瞬，有一会儿甚至于以为宁恬说的是原著里澪华离开的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宁恬应该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
说起来,倒是他糊涂了。
想到这里,沐雪心不自觉地轻声笑了笑。他原本只是自嘲,然而这笑落在宁恬眼里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了。
宁恬蹙眉看着他，语气冷得吓人：“好笑？”
沐雪心：“……”
实话说，还是你现在这样斤斤计较的样子比较好笑一点。
沐雪心嘴角边的弧度还没收住,一抬眼看见盯着他越发脸黑的宁恬，轻咳了一声，默默在心里划掉了对宁恬的吐槽。
“不辞而别这种事……我确实还做不出来。”
沐雪心收起笑，不漏痕迹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接着宁恬的话继续道：“尤其是对皇上你——再怎么说，我们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盟友，不是吗？”
宁恬听了这句话，脸色看起来算是缓和了几分。但沐雪心看着总觉得宁恬眼神里写着的都是“信你有鬼”四个大字。
沐雪心刚想继续内涵小朋友疑心病太重，忽然想到一件事，话到口边又收了回去。
这么说来，其实真的有一回是不辞而别的。
……当年他离开大雍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