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燕媚晨起梳妆,棠溪在给她挽发髻时,她瞥见窗外闪过一个人影,仔细一瞧,似乎有人在趴着窗子往里头瞧,燕媚装作没看到,却暗暗留了心眼。

    棠溪挽发完毕之后,她便故意抬高嗓门,不紧不慢的说:“棠溪,去将前几日君娇夫人送的玫瑰油拿来,这玫瑰油当真是好,抹在肌肤上又香又滑,才抹了几日,我这肌肤瞧着比以前又要水嫩许多了。”

    棠溪听得一头雾水,夫人不是说那精油有问题么,怎么又要用?

    多亏了燕媚在镜中给她使了个眼色,棠溪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眼睛转了转,赶紧应声道:“好,奴婢这就去拿。”等她转过身来时,忽然瞥见窗外人影一矮,那人动作虽快,但棠溪是个眼睛尖的,这一幕并没有逃开她的目光,她顿时明白刚才夫人为何要她去拿玫瑰油。

    棠溪将那白色瓷瓶拿过来后,燕媚神色自然的倒出精油抹在手背,脖子,和脸蛋上,抹完之后又抹上自制的香膏,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外头那个丫鬟看到这一幕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等人走了后,燕媚动作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没关紧的窗户,眸光顿时冷下来。

    棠溪跟着回头,皱了皱眉道:“夫人,刚才监视咱们的人,应该是君娇夫人派来的。”

    如今燕媚在王府只有君娇和她过不去,不用想都知道。

    燕媚目光凉凉,沉吟片刻道:“你去查一下今日打扫屋子之人是谁。”

    那扇窗子早晨都是关着的,怎么今日却忽然开了,岂不是很蹊跷。

    棠溪点点头,想到燕媚涂了那么多有毒的玫瑰油,有些担忧:“夫人,你今日抹了这么多玫瑰油,要不要奴婢请个大夫来帮你瞧瞧。”

    “无妨,这里头的玫瑰油早就被我换掉了。”君娇给的那瓶玫瑰油一半用来做香膏,一半被她收起来了。

    她如果用君娇的玫瑰油,不出七日,她的脸就会被毁掉,但做香膏时只用了一半的料,君娇若是用上了,最多半个月她的脸就会出问题。

    那小丫头从棠梨院打探到消息后,回去立马告诉君娇,君娇得知燕媚抹了不少玫瑰油在身上,暗中欣喜不已,棠溪同她说的果然都是真的。

    这时,大夫来了。

    君娇将小丫头打发走,将大夫请进来,这大夫是玉京最有名的大夫之一,医术高明,也是君娇最信得过的她大夫。

    大夫行礼后,君娇便让犀香将香膏交给宋大夫,并说道:“宋大夫,你替本夫人瞧瞧,这百花香膏里头可有毒药的成分?”

    宋大夫神色一凛,伸手接过去,打开香膏盒子闻了闻,发现这百花香膏里至少含有几十种花瓣精华,甚至还有一些名贵中药,大多数是无毒的,只有几种味道他无法辨认出来,甚至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宋大夫只能实话实说:“夫人,这百花香膏香味独特,幽芳沁鼻,里头用了许多名贵药材,老夫生平罕见,有几种材料老夫从未见过,一时也辨认不出来。”

    君娇听罢,有些失望,着犀香给了银子打发他走了,心想着这宋大夫医术也不过如此而已,一盒小小的香膏就难倒他了。

    犀香知道君娇是想用香膏的,哪个女人不想肌肤如燕媚那般莹润有光,她道:“夫人,依奴看着香膏是没问题的,想来是那宋大夫医术不精,没见过世面,所以辨认不出来,奴只用了两日,您瞧瞧奴的一边脸比另一边便白了许多。”

    君娇看了眼犀香,涂了香膏的半边脸比另一边白了许多,界限分明,并且她用了之后,也没什么问题出现,若真有毒,犀香一定会出事。

    她笃定燕媚不知那里头掺杂了一品红,这种阴私之物她还是从太后那儿偷听来的,燕媚嘴里说不要,实际上这宫里的好东西,谁会不喜欢,燕媚定然是经不住这个诱惑。

    想来想去,君娇最终下定了决心,她要变美,和燕媚那贱人争一争。

    于是,她就学着燕媚的法子,先抹没有加一品红的玫瑰油,再抹百花香膏,她想着犀香才抹那么一点点,皮肤就白了许多,想必这百花香膏应当是抹的越多越好,于是每日在肌肤上抹上了厚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