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人关系上,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赵开阳和云台公、文台公、东方侯走得相对比较近,接触比较多。他和武毅公白进的私人关系没有多好,而且因为白家姐妹的关系,对于武毅公有那么一点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为人凉薄的不好的印象。在赵开阳看来,一个人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薄情,做他的朋友大概也不会很舒服。从其他方面的消息来源来看,也有不少曾经在武毅公麾下工作的领主和官员逃过来的,除了对他军事方面的才能确实众口一词地称赞之外,对他在人品方面的评价也都不是很高。说武毅公曾经排挤刁难很多其他公侯,包括武进公和东方侯这样资历和战功都很高的大权贵。

    这样说来,武毅公其实并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大国领袖所必须的胸怀气度,做他的部属经常会被他刁难、“整”和排挤,大家对他个人的忠诚度并不高,都是齐刷刷地忠于张开端。已经跑到乌林岛的那些前盛州权贵们也没有几个跑到赵开阳这里来给武毅公说好话的。云台公明确地说不愿意再和白进在一起共事,东方侯则当做完全不知道有武毅公这回事。有些低级军官对于白进过来很有抵触,他们宁愿在白家姐妹手下工作,也不愿意去白进手下。他的离去甚至没有引起盛州军界的大动荡,好像比云台公当年的事情还小。

    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家姐妹的存在,他跟武毅公之间反倒有那么一点实在的亲戚关系:虽然大家都没有公开宣示,但所有人都知道白梅白荷姐妹终究是赵开阳的女人。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共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在名份上,白家姐妹本来就是赵开阳的侍女,这些在外人看来都是不言自明的事。也绝没有任何男人敢于去染指白家姐妹,白家姐妹在各方面得到的待遇也跟赵开阳的其他女人也都是平齐的。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太忙,一年到头东奔西跑的,没有长期的连贯的时间跟赵开阳聚在一起。要知道这两个女人和凌家姐妹一起,一年到头当救火队长满世界奔波,救人可是不计其数,在外面可是威望极高,又是率领赵开阳的亲兵卫队,说是“四大金刚”(女)是恰如其份的。

    事实上在男女关系中,是两位白小姐在最早期经常有事没事“调戏”赵开阳一下。现在嘛,则更像是一种亲密战友之间的关系,有点类似赵开阳和甘紫微的关系。他们互相倚重,互相依靠,分享最高等级的军政机密,共同为人类命运奋斗。

    因此,赵开阳在处理武毅公这件事情上必须要考虑到两姐妹的想法。可恼的是两姐妹却没有主动明白地告诉他希望他怎么做,她们不愿意为武毅公出面,既不要求赵开阳保护和优待武毅公,也没有说想要赶走他,更加没有去看望父亲。女人心似海底针,这可难煞了赵开阳这样的钢铁理工男。

    显然,两姐妹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武毅公。既然她们都不急,赵开阳也没必要着急做决定,但还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

    白家姐妹住在宫里,有一次赵开阳故意撞见她们在宫里的自助餐厅吃饭,他说:“我们宫里最近来了很多新人哈!”

    “是啊,莺莺燕燕,眼花缭乱的。”白荷说。

    “这些人里很多人都有很大的来头。”赵开阳说,“我以前不知道,最近看了送来的人事档案才知道。”

    “都是什么来头?”白梅问。

    “你们看那一个。”赵开阳指着一位正在清理一张餐桌的宫女说,“听说她之前是崖山一个土皇帝的妹妹,她哥哥自称什么神武大将军,被别的大帅打败了,人家放他们一马,他们一家子就逃到这里来了。”

    “还有那个胖厨子,哦,他们都胖,就是那个矮墩墩圆滚滚肥腻腻的那个,听说他以前是锡安西洛联盟一个王国的王子。”

    “那也没什么嘛。”白荷突然说,“你看看我们,我们以前可是的第一大国盛州金色联盟盟主继承人的女儿。卖给你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这么一晃,真的这么多年了。”赵开阳感慨说。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开阳说,“你们跟我这么多年,替我救过很多人,办过很多事,风里来雨里去,面对刀剑风霜。你们有什么要求的话,我肯定尽我所能。”

    “我现在过得很好,每天这样满世界救人,听他们说一声谢谢,感觉挺满足的,没有什么要求。”白荷说。

    但是白梅碰了她一下,显然她听懂了赵开阳的意思。

    “说起来吧,你们知道我那外公秦霖,在我母亲年轻的时候非常亏欠她,得意的时候没有怎么照顾她陪伴她,后来落魄了还连累我妈成了罪官家属,在乡下受苦受穷忍饥挨饿。我母亲心里埋藏着对他深深的怨恨。后来机缘巧合我竟成了盐泽候,那秦霖正好在盐湖受苦,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我外公啊,最多只怀疑是亲戚,回头去问我父母。我母亲当时说,能照顾他还是照顾他吧,但如果会有麻烦就算了。我最后还是设法把他带回盐丰城,取了个化名叫做王伯,你们现在都知道得很清楚了。”

    “我说,我妈放下了对父亲的怨恨,才能找回自我,觉醒了精神力,全心全意搞纺织服装生产,造福社会。他也成了大学里的校长,帮忙教书育人,每年培养出大批的大魔法师,能帮上很多忙,出很多力。”

    赵开阳说到这里,见两个女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且,你们看,其实我自己挺好色的,超过了任何人,跟很多女人生了那么多孩子。我其实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对每个孩子尽心尽力地陪伴,也对他们有所亏欠。但是没有人非议我,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人类孩子生得少,就会缺乏力量,打不过魔族。现在很多人庆幸我生了这么多孩子,给他们这么大本领,能乘坐天空舰上天去打魔族。这是我们人类的宿命。做儿女的人,只能当做这是命,只能放下。放下了,也许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两个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梅才慢慢地说:“那如果方便的话,您就救他吧。如果不方便,非要跟盛州打仗就算了,说不定他在盛州欠下了滔天血债,本来就不值得救。如果要出钱出力,我们来出。”

    “你们这些年来带着队伍从外面救下来的人有好几万,不知给多少个家庭带回了亲人,挽救了不知多少人的幸福。即使是你父亲有什么血债,你们也早就还得够够的了。你们的力已经出过了。是时候找回你们自己的幸福了。”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白荷说:“那,该我们的,你都给我们吧。我们东奔西跑打生打死打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勾引男人了,你想办法救救我爸,再给我们甘姐姐得到的那些东西吧。先说好,我最多只生两个,我要好好爱他们。我可不想我的女儿受我们的苦,她也是。”

    白梅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