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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生的饮子磨磨蹭蹭熬了好几日,待送了过去,便赶上了许悯月回门的日子。

    许悯月与国公府世子王凛奉了圣旨,于前几日办了婚礼。因着许家已无人,许悯月如今又是皇家名义上的公主,这依着规矩,回门之日是要来宫里走一趟的。

    这回门宴设在了乾清宫,因着是家宴,也不甚规矩,皇子公主聚一聚,热闹一番。

    许悯月着了命妇服,却全然没有新嫁娘的喜悦,身子益发消瘦,苍白着一张脸,落在李珏身上的目光,含了幽怨的愁绪。

    李珏目光停滞了一瞬,微皱了眉头,对王凛道:“嘉宁公主可是有不适,刚入了王家的门,怎得便如此憔悴了去?”

    王凛扶着许悯月的手臂,满脸疼惜,道:“新婚之夜病了一场,竟是不见好。现如今只能静养。”

    媚生没说话,带了点看热闹的调笑。

    她百无聊赖的应付着,吃了大半,看见李珏起了身,回头一扫,许悯月也没了踪影。

    小橘神神秘秘凑过来,附在她耳边道:“娘娘,许家姑娘又来勾搭陛下,引着人去了太液池。”

    媚生本懒怠理,忽而觉得没意思,扫见正要离席的王凛,打起了坏主意。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热闹,这热闹嘛,人多才好。

    她三两步离了席,在宫墙暗影里撞上了王凛,招手道:“王世子,随我来。”

    王凛瞧清这明艳身影后,心里止不住的嫌恶,这苏家嫡女屡次陷害悯月,狐媚又狠心,很是让他不齿。

    “娘娘千岁。”他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恭敬又疏离道:“臣乃外男,恐是不便。”

    媚生挑了挑眉,倒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道:“你是这样守礼的?还未及冠便流连青楼的人,什么时候变了路数?”

    王凛心下一惊,往前迈了一步,急急道:“你......你如何晓得?”

    他十七岁那年被同窗拐带,好奇去了一趟,不巧被国公爷撞见了,他父亲盛怒之下杀了所有招待他的奴仆,以保全世子清正的名声。

    这世上知道他这段少年荒唐的,除了那位远在边疆的世交,便只有那人了!

    媚生一惊,慌忙住了嘴,那些丑事哪能提,急急转了口风:“你......你不去寻一下许夫人?”

    稍一靠近,那股沁甜的香气传来,让王凛有一瞬的心慌。

    他心里有些东西,若隐若现,可是抓不住,只下意识“嗯”了一声。

    媚生同王凛进了御花园,远远便见太液池边的杨柳下,站了一对璧人。

    男子挺拔威仪,背着手,声音低沉:“悯月,还需照顾好自己,母妃与舅舅晓得你如此,定是不能安心的。”

    女子便低低啜泣,消瘦的肩在夜晚的风里微微抖动,好不惹人怜惜,片刻后开了口:“悯月都晓得的,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想起你我幼年时光......那时候珏哥哥说是要庇护我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