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众人大笑。

    顾泽气不大顺,想到已经走到这步,今日不是陛下赐婚,就是他再也攀不上权贵。

    除了一条道走下去,别无他法。

    思虑一会儿,顾泽酝酿出满目柔情:“我明白婉妹恼我大意,将碧玉簪不小心掉落出来,才惹来这桩麻烦。”

    他复又朝皇帝叩首,决绝道:“陛下明鉴,此事皆赖弟子大意之故。请陛下饶恕婉妹御前失仪之罪,婉妹所有罪责弟子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放过婉妹。”

    明溪还是没拦住脾气暴躁的秋将军,他上前就是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挨了一脚的顾泽身形歪了片刻,立即又端正跪好:“将军责罚的是,都是侄儿的错。”

    “你他娘的是谁侄儿?”皇帝知道秋将军对独女的看重,挥手命人看住破口大骂的秋将军。

    明溪忍不住讥笑。

    瞧瞧,多么的情深义重,多么的勇气可嘉,周遭本还看戏的人瞬息便了转了立场。

    方才振振有词的许惠立时同旁人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明溪的耳朵,又不至于叫皇帝等人听见。

    “我看顾世子倒是个痴心人,一力揽下所有罪责。秋婉私相授受还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有娘养和没娘养是真真不一样。”

    “许惠你胡说什么,不就是妒忌婉婉年年压你一头?”唐听澜也不管场面如何,张嘴就怼,唐夫人拽都没拽得住。

    吵嚷声传进皇帝的耳朵,他不怒自威地扫了眼两人,走进正厅:“今日是书院开课的大日子,朕便也来断一断这桩奇闻。”

    他记得除夕宫宴上,秋丫头曾跪地请罪遗失碧玉簪,现下碧玉簪却出现在顾泽手中。

    这桩奇闻只有两个答案,不是秋丫头欺君,便是顾泽欺君。

    不想蹚浑水的人家生拉硬拽将自家孩子拽走,另有好些准备看戏的人家围在正厅内外,静默不语。

    许惠想瞧瞧明溪落魄的样子,站在打头一个,户部尚书夫人拉都拉不住她。

    太子拱手说道:“儿臣相信婉妹为人,愿为婉妹作保。”

    阳华也福身道:“儿臣亦愿作保,婉婉行事光明磊落,绝非与人私相授受之人。”

    不想多看顾泽一眼的明溪忽然想知道阳华为自己作保,顾泽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抬眼望去,只见顾泽颇为落寞,满脸写着被背叛的痛楚,真是好笑。

    抚远侯本以为只要他儿咬死私相授受一事就可,没想到两位炙手可热的皇子皇女都为秋家小蹄子说情作保。

    他跪在厅中,大义凛然地说道:“今日之事全赖犬子大意之故,平白污了秋小姐清誉。

    “但此事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私相授受却也谈不上。或许是犬子生辰时秋小姐错赠碧玉簪也未可知,还望陛下明察秋毫,还秋小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