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镜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她几乎快要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可眨眼间梦境就切换成一处吵杂的环境,她蜷缩在角落里,恐惧地看着那些簇拥在迷离灯光下的男男女女,他们就就如张牙舞爪的猛兽,龇牙咧嘴地朝她围了过来,有人拉扯夜镜的四肢,有人撅住了她的脖子,都发了疯似得要将她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夜镜倏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喘上好几口气,才拨开绕在脖子间的衣物,按着额头拿过枕边振动的手机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夜镜等了一会,奇怪地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陌生的号码。

    她又“喂”了一声,对方干脆直接挂了电话。

    “有病吧!”夜镜莫名其妙地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晒三竿,夜镜刚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就接到了陆天晴的电话。

    “陆总,你怎么来了?”她吓了一跳,连忙赤脚往窗户边跑,果然看到陆天晴的车就停在楼下,不敢让陆天晴久等,夜镜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就汲着拖鞋呼哧呼哧地跑下楼。

    陆天晴看到夜镜时被她吓了一跳,惊问:“你这脸怎么回事?”

    “怎么了?”夜镜一脸茫然地扭头地照了眼车窗,看到自己的尊容时,脸色也不免扭曲了,她尴尬道:“昨天睡觉忘记卸妆了。”

    陆天晴忍俊不禁,说:“本来想说带你去附近吃饭,现在看来是吃不了,我等下还有个会,不能让人等太久,过会我让人打包了给你送过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夜镜受宠若惊,“陆总,你是特意跑过来请我吃饭的吗?”

    “你要这么想,也没错。”陆天晴秀眉一挑,目光略带几分审视得在夜镜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的右臂上,问:“这伤怎么弄的?”

    夜镜不讲究,绷带上沁出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褐色她也没发现,经陆天晴提醒,她这才扯了扯袖口,漫不经心地说:“倒霉呗!”

    陆天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车内车外两人对视片刻后,陆天晴问:“夜镜,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会待你与众不同?”

    夜镜眯眼笑眯眯地说:“难道不是因为我格外讨人喜欢吗?”

    陆天晴问:“你真这么想?”

    “那还有别的原因?”夜镜趴在车门上,无辜地眨了眨眼,配着一张花脸,看起来无端滑稽。

    陆天晴哑然失笑,“没有,就是你格外讨人喜欢。”

    夜镜:“嘿嘿。”

    陆天晴目光幽深,她盯着夜镜看了一会,扭头启动车子,“走了。”

    夜镜连忙站直了身体。

    陆天晴朝她挥了挥手,驾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镜抬手按了按额头,不知为何,今天醒来她就总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

    她习惯性地摸口袋,发现刚才下来得急,烟和手机都没拿,夜镜上楼拿烟,刚好接到了卫凛冬让她去警局协助调查的电话。

    夜镜讨厌去警局,可又无可奈何,腹诽了一句“晦气”后,便迅速将自己捯饬干净过去了。刚到警局,她就看到了正在门口抽烟的魏东隅,心想:得,今天大概又有麻烦,警察都等不及杵在门口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