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狗是知道要尊重主人的啊？我还以为你们当主人不存在呢。”余霄回道。
江明君正发愁怎么吵起来了，他待会要怎么相安无事地离开时，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怔愣了一下。
是哦，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这两个人怎么自己和对面吵起来了？
辫子男气势汹汹地卷起了衣袖，如果一开始他们只是想让江明君惹事，现在是真情实感地要和余霄一行结下梁子了。
局势一触即发时，包厢里忽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鸣声，所有人仿佛被按住了暂停键，随即桌椅推动声、玻璃破碎声、尖叫声接连响起，人潮在走廊上快速涌动。
辫子男和眯眯眼推开门口的服务员们挤了出去，留下江明君独自一人；向寒把盛着烤兔的陶瓷餐盘飞快抽出，用白色桌布把兔子们打包成了一个大包，甩到了背后，朝余霄喊道：“师父，快走，妖兽来了！”
“什么妖兽——”
余霄还在发懵，被一双大掌托起，回到了那个有些狭窄的短刀包里，抱住了同样被塞进来的翻译器。
秦一戎掀起了包厢的百叶窗帘，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此时像被血洗了一样，变成了妖冶的红。街道上是拼命奔跑却并不慌乱的人流，几个机甲战士掠过人群上方飞向了远方。
秦一戎的通讯器接连响起，他快速浏览了消息，回头对向寒说：“这次妖兽入侵突然，还突破了首都外围的防卫，来势汹汹。安全起见，你们先躲到避难所里。”
包厢里的人几乎全跑光了，除了秦一戎他们，只剩下还坐在椅子上的江明君。
听到秦一戎的话，他边抹眼泪边说：“不要丢下我，我也要去避难所……”
向寒哼了声，背着烤兔们跟着秦一戎往外走，见江明君还纹丝不动，唤他：“快走啊，还愣着干嘛？”
“我脚软了……”
秦一戎脚步一顿，脚跟旋转折了回来，单手架起江明君快步朝外走去。
余霄在短刀包里心脏狂跳，身体因为秦一戎的跑动上下颠簸着。
室外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气和类似蚯蚓从泥土中翻出涌上来的臭气，远处有人类混杂野兽的嘶吼声，近处有江明君停不下来的抽噎，这一切都不是电子游戏或科幻电影中的虚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实。
一根食指倏地放进了短刀包和他身体之间的缝隙里，指头的老茧就在他脑后，粗糙温热，刚好稳住了他不断被摇来晃去的脑袋。
秦一戎的声音透过翻译器，在他的耳边响起：“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几分钟后，他们踏进一栋白顶蓝墙的方形建筑，越过中庭喷泉池里的几座人鱼雕像，沿着环形楼梯一路向下，闯进了一扇蓝色大门里。
门内是一个巨大如同足球场的环形水池，水池里你推我攘地挤满了各色鱼尾的大小人鱼，水池中央的空地上，人类和人鱼席地而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余霄顶开短刀包，就被迎面而来的水花浇了透心凉。
一条人鱼从水池中冒出头来，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道歉，却在瞧见几人时哼了一声潜进了水底。
向寒撇了下嘴，在从秦一戎手中接过余霄时向他解释道：“那条人鱼看我跟着一个机甲战士，嫉妒我呢。”
“不要离开这里，”秦一戎将站不住的江明君放到地面上坐着，特别弯低身子对余霄说，“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