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半夏双手撑在床沿,打算起身,被姜白芷制止:“想做什么?我帮你。”

    “对面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你感冒,还是多穿点。”戚半夏165cm的身高,比姜白芷稍矮几厘米,但两人体形差不多,对方身上的肉比她稍微多一点,凑合穿应该能行。

    姜白芷温声婉拒:“你也应该

    多穿点。”

    “我在室内,不冷。柜子从上往下数的第二格,灰色针织开衫,保暖。”戚半夏作势又想起,姜白芷无奈,朝柜子走了两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冷。”

    “不怕冷,为什么感冒?”当年一次流行性感冒,姜白芷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差点烧成肺炎,戚半夏现在想来,依旧心惊肉跳。

    “我穿。”姜白芷心上微暖,连翻找衣服的动作都分外雀跃,“这件吗?”

    “嗯。”

    站在柜子前的人朝她微微一笑,闪身进入卫生间,穿戴整齐才出来。

    “袖子会不会不够长?”

    姜白芷觑着手腕上方的布料,往下拉了拉,嘴角含笑:“合身。”

    她晚上确实有工作,不宜待太久,所以添了衣服,就给陶桃发微信,那边收到消息,两分钟就返回病房。

    姜白芷临走前说出听到的好消息:“我问了消化内科的陈主任,明天应该能够进点流食,观察几天,恢复得好,礼拜四出院。”

    陶桃喜笑颜开:“管床医生下班前也这样说,半夏姐害怕病情恶化,紧张地询问医生,以后会不会得胰腺癌,医生说两者没有直接关系,戒酒,饮食和作息规律,患癌的可能性极低。”

    姜白芷闻言,先是条件反射往那方面想,怔愣片刻,才俯下身,声音缓慢而轻柔道:“傻瓜,忧心忡忡做什么?出院以后喝几付中药调理,就和我们这些健康的人没什么差别。”

    戚半夏正为她那个“傻瓜”的昵称烧耳朵,陶桃捂着心口,冷不丁地叫唤:“啊,狗粮!单身狗的我该不该识趣回避?”

    所以嗔她一眼:“回避什么?”

    “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

    气氛霎时变得尴尬,没人接话,姜白芷适时打破宁静,低声道:“咳,我先走了。”

    她合上病房的门,靠着走廊的白墙平复激动的情绪。能清晰地感受到戚半夏今天没那么排斥她的殷勤,甚至主动关心她的身体。是因为和管床医生沟通吗?是不是代表猜测的可能性又上升一截,姜白芷心里软了又软,笑得真诚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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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白芷离开后,戚半夏让陶桃拿出抽屉里放着的面人。如水般纯净的蓝色为主体色,面人捏得栩栩如生。

    手工细致活容易上手的姜白芷喜欢做一些年轻人很少做的事,比如每周一次练字,比如每周一幅画,再比如织毛衣。还记得29岁生日,她送了一件亲手织的羊毛毛衣,浅紫的线,每一针都出自她的手。正如盒子里的水野亚美,每一刀,都是她精雕细刻。

    戚半夏望着小面人,眼前像是开着走马灯,往事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