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云跪在地上,慢慢抬起了眼眸,声音怯懦地说。

    “公公,春香为了潋云出去找医女,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若是非要惩罚,就连潋云一起罚了,不然潋云的心里过不去,可这事儿,也得找平公公出来说个理,是不是宫女半夜生病,找不到管事的公公,就得等死了,若是这样,潋云也就无话可说了。”

    潋云的话,让悄悄十分吃惊,真看出来,平时傻呵呵的丫头,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若真的叫平公公,平公公也不能因此怪罪了谁,虽然实际上,宫女的命不值钱,可话这么公然说出来,就不好听,皇宫里,可有那么一位娘娘,是宫女出身的,这个,平公公可不是不知道。

    这话之后,小李公公脸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眉头皱起,他缓缓转过身,虽然十分不情愿,可还是尖声地呼喝着那些太监。

    “还压着她做什么,都滚开!”

    小李公公的一句话之后,小太监们纷纷收了手臂,不解地退到一边去了。

    悄悄这才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还粘着一些沙子,她抚弄了一下,几步走到了潋云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你不是肚子疼吗?还不赶紧进去,我没找到太医院在哪里,一会儿叫别人去吧。”

    潋云这才挽住了悄悄的胳膊,回头又看了小李公公一眼。

    小李公公的脸白白的,话都说不出一句了,他一甩衣袖,转身回杂役间去了,他前脚一走,大块头就用手指用力地点着那些小太监的脑袋。

    “看见没,看见没?都是榆木脑袋,难怪你们都是劈材的,连水都不让你们提,李春香是什么人?旭日东升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她是刚刚初升的旭日,马上就升起来了,到时候,光华万丈,刺了你们的狗眼……谁按她了?谁用劲儿了?谁将来就得倒霉!”

    “啊?”

    几个太监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好像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刚才那股子劲儿,这会儿都没了。

    “行了,我是李春香的哥,等着有什么事儿,我帮你们说说吧。”

    大块头苦大仇深地叹息了一声,抬脚向回走去,随后几个太监围了上来,一堆讨好地话涌向了大块头,估计今天他的水都不用提了,一群小太监愿意为他效劳。

    悄悄扶着潋云回了房间,想着那死太监凭白踢潋云的一脚,心里真是愧疚极了。

    “谁叫你出去帮我的,我都习惯他找我的麻烦了,大不了打几个板子,我又不是没挨过?”

    其实悄悄很想说,她已经想到好的借口怎么应付小李公公,可看潋云这般为了自己,还是闭上了嘴巴,不说也罢。

    潋云揉了一下肚子,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我来皇宫也没什么亲人,就认识你一个,不帮你帮谁啊。”

    看着潋云一脸真诚的样子,悄悄的心里有些自责了。

    从潋云搬进来到现在,悄悄都一直小心提防着她,这种戒备的心态,都是因为先前的兰卉,对她百般的陷害,让她对所有接近她的人都起了戒心。

    可经过了这次,悄悄知道,好人还是有的,她打算好好以后对潋云了,在这宫里,也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啊,敌人多了,心也累啊。

    “刚才踢你的一脚疼不疼?”悄悄关心地问了一句。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从小在乡下干活,身子骨好着呢,不过,春香姐,你晚上去哪里了?”潋云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