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张才略缓缓醒来。

    脑袋边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他揉着钝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看过去,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把刀!为什么自己脑袋边插着一把刀?!

    他鬼撵似的滚下床,连屁股被摔疼了都顾不上,只想离那刀远远的。他大喊着妻子的名字,但始终没有人应声,他心中发慌,隐约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把那女人又教训了一顿——让她做饭她还不情愿,脸上露出那种……那种,好像欠她的似的表情。他心头火气,只想把她打死,让她再也不能露出那种表情……难道,自己真的把人杀了?!

    他跑出卧室,只见地面干干净净,昨天一片狼藉的地方只留下几点干掉的水痕。

    没有血,也没有尸体!

    他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竟然敢走!还留把刀威胁他!

    他打开存放证件的柜子,果然,所有的身份证明都被拿走了,她还拿走了家里的所有现金!

    他出离的愤怒了,他想起了一切——这个贱人竟然还找了个小白脸,还跟人私奔,昨天自己是被那个小白脸打晕的。

    他拿出手机,他要投诉物业,夺人妻子,还盗窃财物!

    这时,他收到了两张照片。

    看着照片,他如坠冰窟。

    紧跟着发来的消息,让他面部一阵抖动——“看到你的照片了吗,我这里还有很多,不想它出现在你老板的邮箱里的话,就给我夹起尾巴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另外,我去做了个伤情鉴定,你猜怎么着,竟然达到轻伤标准了,最高可以判你3年了啊。要是我们俩一起报警的话,警察会听谁的呢?”

    “你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找个小白脸就能摆脱我了,只要我不同意,你就还是我的妻子!”张才略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愤怒与恐惧交加,让他再也维持不住以往的从容。

    苏静芳看着那条色厉内苒的消息,冷笑一声,把手机从陆无咎手里接过:“当然,别担心,我只是出国去玩两天,勿念。”

    接着,她把照片和消息全都撤回,只剩下最后一条,看起来就像是远行的妻子给丈夫的留言,正常极了。

    张才略看着一条条消息悉数撤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没有截图留证,威胁恐吓情节严重者也是可以入刑的。但现在,他失去了对方的把柄。只能按对方说的,不但不能宣扬,还得替她遮掩。

    他颓然地放下了手,然后又用力把手机砸了出去。厚厚的门板几乎挡不住他咬牙切齿的怒吼:“贱人!!!”

    而此时,苏静芳已经坐在了飞往毛国的飞机上,她把手机关机,看了看身边已经在闭目养神的陆无咎,心中安定。

    飞机起飞,舷窗边不断有丝缕的云划过,又被远远抛开,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的她终于能够安心睡一觉了,身体的疼痛似乎也被云路带走,只剩下满心的轻松。

    她浮坐在云端,梦里是未知的美好生活。

    她坐在一片泥潭中,头顶是裹着雷电的乌云。陆无咎拨开云层,从上方探出头来,冲着他伸出手:“姐姐,我们私奔吧。”

    她知道那句私奔是玩笑话,她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身份,她只知道,这个人救了她,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永远忘不了,他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揽住她的肩,对她说:“我知道你内心是坚强而有力量的,你不需要人拯救,你只是需要一点辅佐。”

    于是,她把十五年的磨难与麻木砸碎,只当是为了遇见他而奏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