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来,祁玖倒是遇见一件怪事。

    那便是在夜间入睡时,无论前一晚自己与陆花间隔得有多远......第二日一早,依旧发觉自己是紧紧抱着他醒来的。

    正如此刻,祁玖的手还搭在陆花间的腰上......

    清晨时分,朝阳化作细碎点点,金灿的光洒在了床边。清风几许,带着暖和的春意,自那窗轩溜进屋内。却是留了满屋子缱绻旖旎。

    入春后也有些时日了,原本在床榻上那两床厚实的棉被,早就换成了轻薄的被子。可现如今,本该是在床榻上各占一边的薄被,却是只剩了一条。而那另一条不知何时被踢落的薄被,还留了个被角搭在了床边,剩下的那些在地上尽数躺平了。

    一早醒来,便是自家夫郎在怀。她揽着他的腰,他抱着她的肩。精瘦的腰肢被自己揽在怀中,无需抬脸,便可知她与他贴近。甚至于,她的颈下还枕着他的手臂,就这般紧紧相拥。

    同榻而睡,同枕而眠,这对那些早就成亲数年的老夫老妻来说,并不觉有何不妥。或者说,早就该这般罢了。

    尽管如此,祁玖还是悄悄收了手。为不惊动还在熟睡的陆花间,还默默往后挪了挪身子。却不曾想,原本熟睡的人儿,却是随之向前挪了挪。又回到了两人紧紧相依的姿态。

    祁玖瞧着他的睡颜,倒也不像是就要苏醒似的,便索性就这般继续躺着了。

    这幅模样,似是自己将他当做了抱枕,拥了一夜。也不知是否枕得他臂间酸麻,可他这般紧紧抱着却不撒手,又不是小孩子......却也是在心下暗自忖度,自己的睡相何时变得这般差劲了。

    她正有些汗颜,却发现陆花间原本搂在自己肩侧的手,似是稍稍下滑,在腰间揽得更紧了一些。好像不这般揽得紧些,她便是要独自抛下他跑了似的。

    说来也是,祁玖一向起得早。前些天为了田间的事总是自早到晚,忙活一整天。而陆花间潜心琢磨镇上铺子那边的事宜,也是早起的时日多些。

    像这般可以在床榻上稍稍赖上些许的清晨倒是也算不上多,也是近些日子才有了几‌分闲暇。

    祁玖便是无奈地笑,伸手替他将散乱的发丝拨开,挽在耳后,露出线条流畅的侧脸。却见似是微风拂过,如蝶翼般轻薄长睫便是微颤。鼻梁高挺,唇形也好看。

    不知若是亲上一口,自家夫郎可会醒过来?祁玖瞧着,却是心下暗想。

    正想着,陆花间反倒是悠悠转醒了。他才刚迷迷糊糊睁了眼,却是好巧不巧,正和祁玖对上了眼。

    就见自家妻主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朱唇轻启,呵气如兰。那般白皙脖颈,如凝脂般光润,却叫人离不开眼。

    “早。”祁玖朝他笑,声调清冽,似是珠玉落盘。瞧着陆花间尚未清醒之时眼神懵懂,这般模样更是令她心情好上些许。

    “......妻主早。”陆花间才醒不久,嗓音有些许低哑。却是下意识微微颔首,还不忘抬眼望向祁玖,倒有几‌分眼波潋滟。

    见他醒了,祁玖也是放心大胆收了手,自床榻上坐起。掀了轻轻搭在身上,却也几‌近掉落床底的薄被,正要下床,便听闻身后同样坐起的陆花间忽得出声。

    “妻主!”

    闻声,祁玖疑惑着回望他。

    他当即偏了头,不敢看她,只是耳尖泛红,支支吾吾道:“衣......衣裳。”

    祁玖愣愣地低了头,却瞧见......原道是昨夜睡得香甜,那贴身里衣的领口大开,隐约可见......

    “咳咳......”最终还是祁玖轻咳几声,猛得拉上了领口,故作淡定地理了理里衣。可那双颊难得染上了一片绯红,眸中更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