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到了永和宫,依然是德妃身边的席嬷嬷迎了她进去。一进门就瞧见德妃坐在首位,下手两侧还有几个年轻的小贵人陪着说话。

    南嘉恭敬的给德妃请了安,席嬷嬷让小丫头搬了个绣凳过来,让她坐在德妃近前以示亲近。

    她坐下后打量了一眼上首,笑道:“娘娘的气色瞧着越发好了。”

    德妃笑了笑,然后问起胤禛和乌拉那拉氏的近况,南嘉忙恭声道:“我们爷这些日子忙着朝务,妾身有日子没瞧见了,也不敢问爷外面的事。我们福晋原是要与妾身一起来的,只是到年节下了,既要忙着持家理事,又有我们爷吩咐了给大格格相看亲事,实在是不得闲。只妾身是个惯会躲懒的,觑着空子便来给娘娘请安来了。”

    她一说完,德妃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坐在下首的一个小贵人笑道:“娘娘,怪道人都说雍亲王府上有个清明灵秀的侧福晋呢,嫔妾今儿一瞧才知所传果然不虚。瞧瞧这模样,这言谈,真真是个心思灵巧爽利的。”

    德妃听着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般夸她,可是瞧见她带了好东西,想分上一分不成?”

    那小贵人知道这是玩笑话,也笑着接话道:“给娘娘的孝敬,咱们可不敢惦记。只是求娘娘赏咱们瞧一回新奇就心满意足了。”

    南嘉见德妃高兴,也笑着自谦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妾身近来织了个新奇的料子,做成了衣裳,倒也还算上得了台面。只是妾身一个小辈,不好自个先上身,便拿来给娘娘瞧一瞧,若是能得了娘娘的青眼,也不枉妾身的一番心思。”

    她说着亲自掀开余嬷嬷手里捧着的一个扁平的红漆雕花的乌木小箱子,示意她近前去给德妃瞧。

    德妃一听是新异的衣裳料子,心里不免升起些好奇。

    她打眼向余嬷嬷手里捧的箱子瞧去,只见里面整齐的叠放着一叠衣物,最上面好似是一条披肩。这衣料瞧着比寻常的布料厚实些,但却无厚重之感,虽无丝绸的光泽,但也是色泽温润颜色艳丽。她不由伸手一摸,瞬时就被这衣料的手感所钦服了。忍不住拿起来细瞧,只觉这衣料的份量轻巧,触之柔滑软糯,更神奇的竟是触手生温。

    以她的眼力见识,这样的衣料当真是不可多得精品。索卓罗氏刚才的形容当真是自谦了。

    南嘉打量着德妃的神色,瞧着她眼里闪烁着喜爱之色,便笑着问道:“娘娘瞧着这衣料如何,可还能入您的眼?”

    德妃笑着嗔了她一眼,手里拿起的衣料也并不曾放下,只笑骂道:“你这孩子可不老实,这样好的东西偏拿来给本宫品鉴,可是在考校本宫的眼力不成?”说话时态度竟是亲近了不少。

    南嘉忙佯装喊冤道:“娘娘可是误会妾身了,实在是妾身没什么见识,便是知道这料子不一般,可到底如何贵重却实在摸不准。所以才来叨扰娘娘,想着您疼疼我这个小辈,给指点指点。”

    德妃听着她的话,眼里的笑意越发深了,不再纠结其它,只再次细细瞧过了这料子,才道:“这料子是你想出来的,其中工序材质我不多说,只说它的的品质功用。这料子虽轻薄,却能保温生热,虽柔软,但纹理却又细腻紧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上上品。用它做了冬日的衣裳,想必保暖性不比那些毛皮料子的差。”

    南嘉听罢,心里止不住为德妃的这一番分析拍手叫好,她佩服道:“娘娘真真是真知灼见,不瞒您说,这料子妾身做了短衫让院里的洒扫婆子穿在内里,外面只着了身夹袄,呆在大雪纷飞的花园子里半个时辰,却依然不觉严寒。这料子别的不说,只保暖性当真是无一能及的。”

    德妃得意的笑了笑,随手将手里的那件披肩递给一旁的席嬷嬷,对下头的几个小贵人道:“这料子新奇,你们也都瞧瞧吧!”

    几个小贵人这一会子听着德妃和南嘉的对话心里好奇极了,她们原是为了奉承才凑趣了几句,但瞧着这情形莫不是这位侧福晋真带了好东西来。

    她们一时面面相觑着从席嬷嬷的手里接过披肩,上手摸了摸,果真与德妃娘娘说的一样。

    先前那个与德妃说笑的小贵人道:“德妃娘娘,这料子摸着竟如云朵一样柔软,想必做了衣裳定然好看又舒适。”

    另一个小贵人也接口道:“是啊,雍亲王侧福晋心思灵巧,对娘娘又孝顺,孝敬与您的这身衣裳怕是京城里独一份呢。”她说着不由羡慕的看了一眼那箱子里的其它衣裳。

    只是德妃明显没有再拿出来让人瞧的意思,她着席嬷嬷赏了几位小贵人一些首饰就她们告退了。

    等屋里没了外人,席嬷嬷才请示德妃道:“娘娘,侧福晋还献了其它的衣裳呢,奴婢拿出来给您瞧瞧。”

    德妃点头同意了,席嬷嬷才又从箱子拿出来一件。这是件檀色染了花卉仙鹤纹样的斗篷,也是羊绒的料子,但布料比刚才的那件披肩更厚实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