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严貌似并没有生气,还帮他把掉了一地的银条捡起来,一块块放回去,一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落脚的地方出事了。”

    哈??开玩笑的吧?

    他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谢严却不给他机会,又微笑着冲着欲言又止的贺望林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有些话要要单独和我师弟说,我们一会儿回来。”

    还没等贺望林回应,他便一手夹着装得满满当当的木箱,一手十分强硬的把懵逼状态的段常拖走了。

    贺望林都给看愣了,平日也没见谢严舞刀弄枪的,他还以为谢严也就算个半吊子,没想到谢严不但单手能提这么重的木箱,还能拖着个人走。

    段常被谢严掐得手痛,又不好意思说,毕竟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待走到后墙无人之处,谢严才松手。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快点说清楚……”

    “客栈烧了。”

    烧了?

    段常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走的时候客栈还好好的,才刚过没多久,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就算要客栈真的着火,谢严是趁乱从火海中逃出来,也不可能现在还衣裳整洁……

    整洁个屁!

    这厮只是在外面套了件干净的外袍,里面的衣物全是灰尘,身上还一股子烟熏味。

    “你走后没多久,你的手下就把我放了出来,让我快把你找回去。我出来时,外面的火势已经很难控制了。”谢严随手把木箱放在地上,又把拴在一边的黑马牵来,“上马。”

    段常脑袋都大了,在翻身上马的同时问他:“把你放出来的人长什么样?”

    “是个红衣服的姑娘,她放我来时还在和几个人交手,不过那些人应该不是朝廷的人……”

    一听他说这话,段常连银子都不要了,两腿一夹马腹,也不管谢严还抓着缰绳,直接策马向客栈的方向跑。

    这可苦了谢严,他压根来不及松手,巨大的惯性把他整个人脸朝下拉倒在地,还在地上拖行了好几尺,连衣裳都给磨破了,好在段常发现的及时,不然他的脸都要被地上的碎石给磨破了相。

    段常啧了一声,俯身下去,一把将谢严从地上抓起来,提上了马背,也不等谢严坐稳,便又冲了出去。

    为了避免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谢严只好紧紧抱住段常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要是放在几年前,谢严这样抱着他看起来还算正常,如今谢严已经比他高上一大截,再缩在他身后就显得十分滑稽。

    不过段常倒一点也不在乎路人异样的目光。

    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客栈,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原本整洁的客栈在火中化成了一堆残垣断壁,火势已经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步,滚滚浓烟熏得人完全睁不开眼,周围的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灰。

    段常随手把马拴在附近一棵歪脖子树上,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他现在也懒得管自己珍藏的宝贝到底有多少被烧毁了,只希望秋霜别出事,但周围救火的人中,压根就没有秋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