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街景外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犹如纺坠生产线上繁杂的丝麻交织在一起。复古的画报贴在葵扇古屋外的门栏前,其古雅的装潢布景,令人联想起上世纪末的浮奢年代。

    一位穿着改良式衣衫的少年从马车前跳下,他浅蓝烟波色的长袖上绣着祥云仙鹤,黑色长靴被月白色的下摆微遮。

    人群中大多是身着古韵长袍与西服之人,将手中的入场券递给剧场门前的伙计,尹佑凌隐隐约约察觉到周围人朝她投来的目光。

    今日是葵扇古剧场中《绯之花》的最后一场演出,本月的上座率几乎是每场都爆满,弟弟为了赔罪专门给她安排了最好的位置。

    进入阁楼间的茶座雅居,匾额上装裱着词牌名‘忆仙姿’。

    透过镂空格窗前的鎏金望远镜,尹佑凌望见那深玄色的幕布降下,轻薄的红纱间逐渐映出一道女子曼妙的身姿。

    女子染着殷红指甲的玉白素手自衣袖伸出,系着流苏吊坠的扇子于空中舞动,辗转流连从香肩上滑落,又被她从身后接住。

    看客们无不好奇舞伎的真实面貌,可这位神秘女子却从不以真容示人。缠身而绕舞动的绯红色长袖将容貌轻遮,微遮半颜的舞扇散发出妖媚蛊惑的幽香。

    久而久之,京肆间便多了扑朔迷离的传闻。

    绯梦馆的舞伎,是妖。

    月黑风高之夜,喧嚣的长风将木框吹得呼哧作响,家家户户将门窗紧闭。

    手中的酒壶砰的一声掉落在地,被醉酒的宵小摔了个稀烂。只见男子以那摇摇晃晃的身躯,一头撞上了锁紧的门窗。

    哐——

    又是一声,门扉哗哗作响。

    在这无人管治的烟柳之地,花街上的常住人自然是知晓,每当夜晚来临时该如何自保。可这之中,居然有一位毫无经验的新人住客。

    正看到起劲的地方,可尹佑凌却怎么觉得那道刺耳的撞门声,竟离的越来越近了呢?

    砰!

    她所在雅居的门扉被剧烈撞开!

    翻到的茶座被劈作两半,闪烁着银光的锋利刀尖就扎在她双脚之间,刀尖拔起!瘫倒在地的尹佑凌望着那鬼面宵小,他手中的长刀朝她飞刺而出!

    “官人小心!”

    自隔壁阁间跃出一道身着绯红衣裙的美艳身姿,对方深红的长发束起,露出纤玉般娇美的脖颈,头顶的金钗玉坠随步伐微波流漾。

    舞伎手中绯扇发出尖啸的争鸣,替尹佑凌挡开鬼面宵小的致命一击后,那舞扇便骤然四裂!那破碎之声犹如一道暗号,将掩藏于暗处的诡影系数引出。

    躲藏在绵软的被帛之间,尹佑凌看到舞伎那宽大的衣袖中,些许银光闪现。刀剑出鞘!作金石声般铿锵有力的碰撞之声,在骤冷的阁间中经久不息。

    嘶啦一声,舞伎胸前的衣襟被倏地砍碎!破碎的绯红色布条滑落,犹如彻夜的血雨般潸潸而落。

    舞伎身上再没有能将脸部遮挡之物,她露出身后光裸的玉肌。邪念的宵小露出猖狂的大笑,因眼前女子美艳的风姿丧失了警惕之心,他如饥似渴般朝舞伎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