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她垂下头，没说话，糯糯向后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眼角余光瞥到她后退的动作，眸光微沉。
她太天真了，又总是过于怯弱，好似生来便不懂情爱，懵懵懂懂。
少女一如既往的柔弱，且怕见生人，尤其是陆小凤这样的浪子。
她好像被吓坏了。
西门吹雪想到这里，心里有微许不开心，他抿了抿唇，只是沉默地看着安陵容。
少女怯生生抬眼，转盼流光，两人甫一对视，就娇娇垂下了头，好似林间受惊的小鹿，灵动娇弱。
他看着少女在他的注视下面色逐渐发红。
这样的性子，真是可怜又可爱，西门吹雪隐约觉得这性格不好，但并未多言。
安陵容面上仍是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心里却无甚感觉。
她是受过苦的，只要能活着就好。如果不是江进喜欢在床'上折磨人，时常有风尘女子的尸体从江家后院抬出，裹着草席，草草埋去，她也会欢喜地嫁过去的。
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嫁谁不是嫁，她命如草芥，生来卑微，只要活着就好了。
安陵容其实并不喜欢看西门吹雪练剑，大概是那天带给她的后遗症，她晚上常梦见白衣剑客拿剑抵着她的喉咙，说“安陵容……”。
下一秒世界漆黑，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默默发呆，不敢多想。
她觉得西门吹雪是一个很古怪的人。
他可以为了杀一个坏人，不计银钱，奔赴千里。还会在杀人前虔诚地沐浴、焚香、斋戒三天。
安陵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女孩该想的。
——西门吹雪救了她。
哪怕救她不过是顺带而为。
如果不是他，她这辈子大概……不，如果没有他，她可能已经没有这辈子了。
可她从来都不是好女孩。
她不会骑马，便只能和男人共乘一匹。
西门吹雪搂着她，手掌也从不会落在不该落的地方。他克制复礼，可对于安陵容来说，只是靠近，便已是十分的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