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头脑的美人向来都是祸水。
空有一副美人皮囊，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智慧，便只能被人利用到死。褒姒倾城、杨妃祸国，大抵如此。
更何况……她又生得那般软弱。
西门吹雪推开她，站起身，手里握着那把漆黑的乌鞘剑，白色的里衣被少女的泪水打湿，半粘在肉色的胸膛上，冷脸看她，“吵闹”。
他这么说，安陵容便有些哭不出来了，她本就是为自己的前途悲切而哭。
男人没有娶妻，对她来说，算是一件说不上是好事的好事，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就这样咽了下去。
总归是有一点路的。
她也算是半个官家小姐，如今为了活命，却一心图谋着做那江湖剑客的小妾。
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拿不准对方的想法，只好掩面低泣，悄悄抬眼看他，男人却把披风扔到她脸上，盖住所有不合时宜的旖旎。
“你若是不怕，便跟我回万梅山庄。以后别做这样没脸皮的事了，还是读点书，知道些廉耻得好。”
她不敢掀开披风。
良久，才听见男人这样说。
他少见地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他说得很重，说她不知廉耻。安陵容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并不反驳他，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又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更口是心非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天过后，两人相处时便更加沉默了。
所有旖艳的风光都被刻意收起，可安陵容却变得越来越消瘦。不赶路时，她一个人能在房里待一整天，不言不语，只望着窗外发呆。
她只知道他有钱、武功高强、家在塞北边陲。其余的事她一无所知，哪怕心里再好奇，也从不问他。
她很乖。
西门吹雪却觉得她很不对劲，直到那晚无意间看见她用针不断地扎自己，双目无神，好似空有一副皮囊的傀儡。
如玉的皮肤上渗出点点猩红，看着便格外骇人。
他握紧安陵容的手，少女这才吃痛微微惊醒，她睁着眼，迷惑地看他，好像只是单纯地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她张张嘴，看了眼紧紧相握的两只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