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身为堂堂真神强者，大概也完全猜不透红衣老妪临死前的心境。
对于红衣老妪而言，这一生有两个最大的仇人。
这两个人，都不在人族，分别是公孙烈和王道奎。
她之所以落得如今这样不人不鬼的境地，都是被这二人所害。
所以从理智上讲，他无法原谅王道奎和公孙烈，这笔账至死难休。
一直到死，他也没能找王道奎报了仇，就连公孙烈的死，也是人族干的。
这么一算的话，她反倒应该感谢人族帮她杀了仇人。
所以此时此刻，她明知道沈默是在利用她，甚至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人族得利，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去做了。
这其中，未尝没有点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而，报恩的意思。
毕竟，当日如果不是沈默心生恻隐，不嫌麻烦将她和公孙烈葬在一起的话，她早就已经死了。
是沈默，给了她一次焕发新生的机会。
如今大仇虽然未报，但至少她的仇恨，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寄托给沈默去延续。
尽管，人族弟子离开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过。
沈默再度遥望远方，其实说是远方，不如说是几十里外，他们逃出来的地方。
红衣老妪爆炸产生的波动，一直传到了这边。
他明白，这个吃了无数人族平民的老太婆终于还是彻底死了。
虽然她用人族的尸体，铸就了怨灵之体，可要说怪，也怪不上她。
毕竟当时但凡有一点选择的话，她也不会和五坛主一样，到生吃人为生。
要说罪孽，大概都是公孙烈的罪孽吧。
此时，他头也不回往山谷里走。
回望一眼后方，沈流沙和黑子并没有跟上来，也没有一点战斗的声息传来。
他也不是很担心，落在队伍最后方，抬头仔细巡视着四周。
和他想的一样，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是很绵长，中间的裂缝也犹如地宫，七转八转，很难记住具体的路线。
这样的地形地貌虽然很适合隐匿身形，可一旦走散的话，也很难找到彼此。
他身边的穆纸鸢仍旧是那副木讷的样子，很显然，穆百川的陨落对她打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