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沉浸式工作，他敲打键盘的手停下，双肘支在办公桌上，手指轻按太阳穴，吐出一口气，瞥了一眼窗外，天黑了。
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林美惠给他打了两个未接。
微信里江小雪说他们在外公外婆家吃饭。
前几天刚去过，今天肯定是送东西去了。
外公外婆见到他肯定还要问个人问题，他懒得应付，关了电脑起身，抄起挂在靠背的外套出了办公室。
办公区还有三个人在加班，顺着走廊走到距离他们较近的地方，“早点回家。”
三个人一时没反引过来，竟被冷冰冰的江总突然关怀，虽然听上去很像象征性地打招呼，有点受宠若惊，“好的江总，江总慢走！”
“慢走，江总！”
江辰点点头，没做停留。
将近九点，夜幕下的霓虹灯映在喧闹的街道，车流不断，各自奔向心中的那个点，谁和谁也不想干，热闹且孤独。
交通路口的红灯闪亮，他停下车，目光不由在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店铺逡巡，像一种惯性，像一种不能推脱的使命，像留恋以前每一次找寻的兴奋和喜悦。
——
他从珠宝店出来，暗骂自己白痴。
有什么办法？
在这件事上，他做不了自己的主。
回到家，做饭阿姨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见他，接着向他身后张望，“诶！你没去外公家？太太小雪人呢？”
“没有。”
“又加班了？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阿姨笑道。
“吃过了，你休息吧。”
江辰上了楼梯，阿姨追了两步，“真吃了吗？工作这么忙，不好不吃饭的呀！”
“吃了。”
进了房间，把外套挂进衣柜，顺手拉开下面的抽屉，腕表占了一半，另一半放着一些首饰和女士腕表，把今天买的绿宝石胸针放进去，在黑色锦布上闪着刺眼的冷光。
在美国的时候，假装她还在等他回来。
假装，一切一如六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
洗完澡后，他从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倒了半杯，坐在床上，轻轻叹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的酒，透明玻璃杯中的深褐色酒液，在暖光下泛着潋滟的波纹，透着一种魔力，只要进入身.体，就能麻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