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或许开始就没想过让1.0觉醒。
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更好操控，只需一点暗示和引导，便能使故事走向程澈想要的方向。
她把腿蜷曲起来缩上了沙发，她眼神茫然地对上了嘴巴张合个不停地程澈，讷讷地问他:“在我攻略完乔煊后，我是不是会被再次清除？”
剩下的那个任务对象，3.0就能解决了。
记忆一片空白的3.0在程澈的干扰下都不一定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游戏女主角，她将傻乎乎地被剧情推动着向那个“命定中人”前进。
而在程澈达成目的后，这个世界便会崩塌。3.0也只会以为是世界末日到来了，惶惶不安地四处逃窜。
“我会保护你。”男人大掌覆盖上她娇嫩的面颊，苏念隐隐在他流动的眼神里看出了怜爱之意，可她不敢确认。
也不敢相信这个“保护”。
女孩担心这不过又是一场足以拿下金马奖的演技，与虎谋皮的她终将被野兽拆之入腹。
“我知道你发现了，系统曾经欺瞒过你。”
程澈温柔地注视着她，他对上苏念怀疑的目光也丝毫不躲避，底气十足地同她解释，“但那是因为我所借宿的那个载体，本身就有这种指令。”
“那是系统存在的根本理由，我不能违抗。”他拢了拢女孩滑落到面前的发丝，使她露出完整的美丽面容，“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承诺过你——一定会带你一起离开。”
“一个头脑清醒的盟友总比拖油瓶好吧。”
苏念不为所动，她仰脸细细观察男人的表情，想从中找出破绽，他也坦然地和她目光相对着。
僵持了一会儿后，苏念开始心虚了，她是有点过于阴谋论了。主要是从觉醒以来到现在，程澈对她的态度过于暧昧不清了。
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安。
“不要让我和这个世界一起死去。”她声音低落，带点祈求的意味。一双明亮的眼睛已经泛上了泪花，女孩恳切地凝视着他。
程澈没有料到她这么敏感，居然猜测到了他曾经考虑过的卸磨杀驴念头。瞧见她汗涔涔小脸上的惊惶，他安抚性地笑了笑，神情严肃地点头应下了：“好。”
“也不要让3.0替代我。”提到这个过分的要求时，苏念不自觉地怯懦起来，焦躁地咬了咬唇，本就裂开的伤口又开始涌出鲜血。
男人叹了口气，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在看见那顺着唇瓣下流的血液止住了。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了负面情绪，面色沉郁地抽过了两张纸，为她轻柔地擦拭去血迹。
“没有人会替代你。”
说完这句，程澈已经擦干净了血。随手把废纸扔进垃圾桶，仍不放心，他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她的唇瓣，确认是否没再出血。
“我们不会走到‘3.0’，你攻略完乔煊马上就会遇到杜风竹。”他对这些剧情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在他的眼底一遍遍地重复了数百次。
只不过他以前只是高高在上的看客，现在却做不回那个无欲无求的存在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苏念又起疑了，她得到的剧情直到了乔煊结束，为什么一个异世界旅客反而知道得比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