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火车汽笛鸣叫着驶入站台。
几个列车员把车厢里十四个人驱赶下车。
空中云层乌压压笼罩之下有种莫名沉重的压迫感。
火车头喷出的蒸汽还没彻底散去，随寒风凝成冰碴刮在每个人脸上，划的生疼。
这应该是个偏远地区的小火车站，建筑陈旧破败，窗上的玻璃裂了几块，潦草的用黄色封箱胶带贴住。如此寒冷的天气，窗玻璃上居然没有结霜，可见即便进入室内也不会比外面暖和多少。
“居然是冬天。”旁边一个身高比白予空稍微低点的男孩哆嗦着抱住胳膊，“早知道多穿点了。”
白予空扭脸看着他，这男孩长的一副机灵样，眼神十分灵动有神。
他问：“你来过这个地方？”
男孩冻的呲牙咧嘴，摇了摇头，“没来过。”
“或者说，你经历过这种事？”白予空换个问法，“就是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来辆车要撞你，你感觉要被撞死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在火车上。”
男孩若有所思的看着白予空。
白予空：“嗯？”
男孩笑着拍一下白予空肩膀，“走吧，边走边说。”
通过出站口进入温度像冰窖一样的候车室，白予空始终关注着来到这个世界跟他说过话的那个男孩。
跟他们一个车厢下来的人里有像白予空一样迷茫的，在候车室分散开到处去求助，问的问题大多都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石裂子火车站。”出入口合并的通道处坐着的检票员不耐烦的回答，“你们都是盲流，送到我们这边收容站安置的吧？”
盲流，多么具有年代感的一个名词。
“盲流？”有人表示无法理解，“我好好的上着班，突然就成盲流了？”
之前对过话一身T恤牛仔裤的男孩跑进了值班室，白予空想了想，来到检票员旁边问：“石裂子是什么地方？”
“石裂子就是石裂子咯。”检票员的普通话不太流利，带着浓重的口音，“石裂子镇。”
白予空早就发现候车室环境很像年代电影的某个取景地，墙上挂着大红色横幅：
防偷防窃靠个人，本车站概不负责。
他又问：“今年是几几年？”
旁边几个排队等问问题的人本来被白予空插队提问就不爽，听见他这么说，都怼他：“今年二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