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阿月看了看躺在竹床上的男人，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决定做些白粥来。
本来只有她自己的话，只有野果果腹也是可以的，但是偏偏又多了个伤势严重的男人，便多了些麻烦。
阿月很笨，但是也记得她以前受伤的时候，师父特地给她煮了白粥，说是生病的人只能吃这些，让她别嫌弃。
可那个时候，那碗白粥，是阿月从小到大吃得最美味的东西，她又怎么会嫌弃呢？
后来，她吃到师父做的其他饭菜，才知道比起那些，白粥是差了几分。
不过，这生病的人，要吃白粥。
便被阿月记在了脑海里。
阿月其他的饭菜做得差些，白粥可能是做得多了，倒是勉强可以入口。
竹楼外面有栋小小的砖瓦砌成的小屋子，便是厨房，间或放些粟米之类的粮食。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会用这厨房熬药，那个时候，整个厨房，甚至整个小阁楼都充斥着中药的苦涩味。
那是一种涩得能让人胃里吐酸水的味道，阿月经常讨厌地拧眉，然后就会被师父调笑地戳着她的眉头，笑话她未老先衰，还没长大，脸都皱成了个小太婆。
阿月那个时候，只能抱着头，冲着师父抱怨。
当然，得到的只有师父哈哈大笑。
后来，师父不在了，没有了令人讨厌的中药味。
阿月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人就是这样复杂又矛盾，以前师父没来的时候，阿月一个人也是这样过活的。
可偏偏师父又不在了，她反而不习惯了没有师父的日子，不习惯了没有苦汤药的小院子。
真是奇怪的情绪。
师父临走前，反复叮嘱阿月，被为了她伤心，别难过，要好好过日子。
否则，师父会去她梦里教训她。
阿月都一一答应了下来，她本来就迟钝，情绪变化很慢，旁人很快能想明白的事，她反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师父让她别伤心，她应了，师父让她别想她，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应不了。
可能，她就是以前师父说的叛逆的徒弟吧？
师父刚走的时候，她怕师父觉得她不好，便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