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了多?封信都没回音,母亲跟我实在担心,所以?便亲自来?了。”

    “定是太子的人担心爷把?瘟疫之事传到京里,所以?才故意拦下信没寄出去!”卫阳气的当?场用左手捶打下右掌心,压低声音愤慨道。

    “先别说?这个了,快带我去见见他。”

    沈窈赶来?的匆忙,头发凌散在背上,这几日一直都在想法子接近知州府,可算被她等到赵知州出府查问疫情,这才得已进门。

    汴州如今就是个死城,街上到处都是蒙着?白布的尸体,甚至有?些?人家扯不起布,就把?尸体直接晾在街面上,等着?官兵一道收捡到指定地点焚烧掉。

    满城雾气桓横充斥着?石灰,微微呼吸,鼻腔里都涌进不少呛鼻的粉末,城外被重重官兵守着?,别说?出城了,就是临近城口都会被驱赶回来?,有?不甘等死的想要冲出去,均被当?场处置,杀鸡儆猴。

    她打听到赶来?这救灾的萧大人染上天花,多?日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生觉,这会儿好不易找到人,是片刻都等不及,只想看看那人如今怎样了。

    卫阳站在主房门口敲了敲门:“爷,大娘子来?了。”

    没人回应他又重新敲了遍,依旧没人回应,沈窈跨步上前准备直接推门而入,却被堵在房门口不给进:“大娘子,爷特意吩咐过不准旁人进里面,他怕过给旁人病气,就连小?的也是每日将?饭食放在门外。”

    这到确实是萧九云的做派,沈窈站在原处暗自掐了下指尖:“我幼时得过这病,不怕感染。”

    不算宽敞的客房散着?阵阵凛冽寒香,一如鼻就让人神清气爽,忍不住想要接近香味源头。

    房中?被整理的简洁干净,书柜边上还有?半缸没用过的水,男人白衫锦袍搭在倚凳上,略有?些?灰尘浮在上面,应有?段时间没穿了。

    折扇屏风后影影倬倬倒着?个身影,沈窈轻唤两声无?人作?答,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她快步穿过屏风,入眼便是栽倒在床上面色潮红的男人。

    “大夫,卫阳,快去找大夫!”

    “萧九云,快醒醒,娘还在家等你?呢。”

    “快醒醒,侯爷还等着?你?申冤呢。”

    “萧九云,你?别怕,我就在这陪着?你?。”

    沈窈送看诊的大夫离开后,坐到床边替昏迷不醒的男人擦拭身子,避过身上错落不一的红斑,边擦边唤着?人。

    已经?昏迷五日了,方才大夫说?如果今晚还是高烧不止醒不过来?,多?半是不成了…

    她心焦的厉害,想到了玄临走时给她的药,咬咬牙拿出来?喂给依旧昏厥的人,她不知这药管不管用,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夜里那人迷糊念着?冷,沈窈顾不上男女大防,直接将?外衣褪去,上床抱着?人用体温帮他暖着?。

    那一声声轻唤皆入了萧九云的耳,打从?沈窈进门起他便知道她来?了,神智清醒却张不开眼,只能由着?身旁的人擦拭身子,不停同他说?着?话。

    她怎么知道父亲含冤入狱,自己为官是想替家人平冤?

    她既然知道…为何又愿动辄万里跑来?寻他,不怕被连累?不怕这病吗?

    身上一波又一波的冷意渐渐消退,他在恍惚灯火下睁开清冷的眼,微侧过头望着?肩膀上陷入沉睡的女人,定是吓坏了,即便是睡着?也时不时轻喃着?他的名,生怕阎王把?他拖走。